《老年糖尿病中医营养指南》是由中国老年保健协会康养体系与管理人才建设专业委员会发布,由吉林大学出版社出版。
一、主编构成体现出国际化对接的重视
主编除我之外,还有国内医学与营养方面的国家级专家等。
杨文, 吉林大学第二附属医院老年病科主任,教授,主任医师;国家级专家;中国老年医学学会常委。
贺英勤,吉林省人口发展战略研究专家组成员,吉林省人口科学技术研究院名誉院长。主任医师,教授,研究员。
殳荣 中国老年学和老年医学学会营养食品分会常务委员。国家一级营养师,国家一级健康管理师。
还有两位来自密之安州立大学的学者。其中一位是美国的医生,另一位领导过和正在领导着美国的一个健康机构。他所领导的机构包括了天然药物。天然药物在中国叫中药、中医本草。他在领导这样一个机构的过程中,对这个行业以及这个行业和传统的医学之间如何对接,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对这样的行业如何管理等都非常熟悉。
选用这样的专业人员来共同编写这个指南,旨在把我们的行为规范国际化,让全球能够接受这样的规范。
二、为什么《指南》要国际化
2.1中医药的国际推广面临困难
我们国家在中药的开发上一直有一个宏伟的志向,就是把我们的中医药原汁原味地贡献给整个人类,让中医药为人类做出更大的贡献。但是这40多年来,在向国外推荐中医药的过程中,发现跟国外的行业标准或者规范对接工作很不成功,遇到了很大的挑战。
国人比较熟悉我们的中药表述,但是这样的表述原汁原味地拿到美国或欧洲则不易接受。例如,说六味地黄丸是养阴的,这样的表述只有少数华侨和华裔人容易接受,但更广大的外国使用者并不了解阴阳,更不明白人体为什么要养阴。
如果我们把六味地黄丸,出口到欧洲或美国,将其描写成调节内分泌的,这从行业管理规范上又出现了问题。因为任何国家都不会接受一个产品在本国不这样表述,到出口国这里却突然这样表述。
管理者并不研究医学,并不研究中西医结合。管理者只能按照字面意思对照来看:养阴变成调理内分泌。这是在出口国本土没有说明的功效,是对进口国的一种宣传行为吧。这就像外国的一个安眠药拿到中国来说是养生药,这在进口审批时也无法接受。这不是安眠的吗?怎么到我们中国写得壮阳两个字呢?这肯定是不同意的。
显然,我们的传统医药如何走向世界仍在困局之中。这不仅涉及到中医的文化,其实还有美国相关产业力量是否欢迎等问题。现实是:基本上是一个原料的主张,并不是一个中成药的主张。我们中成药的地位很不好。
2.2突破困境-从国内开始进行国际化探索之必要《中庸》有一句话叫做“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这是古人的生存经验,在现在也是有用的。
要让我们的东西走向世界,我们真要学习那些规范。我们要到美国去服务美国人民,我们就要学习他们的做法。我们要服务欧洲人,就要学习欧洲人的做法。
同时,现在要服务国人,也要学习国外的做法。这是因为,近几十年来,国内健康领域的教育都是要求跟国外一样。在很多中国人的潜意识里,甚至是行业管理人员的内心深处,无论是美国的还是欧洲的,国外的都是正确的。动不动就是国外如何如何,所以我们应该怎样怎样。这虽然没有体现在规章制度上,没有写到法律上,但是在操作、监督、舆论上,很多人自动地把国外的东西视为正确的、科学的。
在这样的文化背景下,如果我们坚持中医独有的观点,完全和现代医学没有对应和关照,中医将会进一步被边缘化,被称之为人类伟大宝库的中医药会逐渐萎缩。
我们要想突破行业的困境,首先要从国内做起:做一个在国际上都能接受的中医行业管理的表述。这是在现有社会文化心理下必须采用的一个措施,否则我们会一直在这种困境中挣扎。这是当下健康养生行业的共识,是中国老年保健协会康养体系与管理人才建设专业委员会《老年糖尿病中医营养指南》主编们的集体认知。
三、(指南》的重要法律法规依据
《指南》的重要法律法规依据有四个:
(1)国务院的《关于促进健康服务业发展的若干意见》,国发2013(40)号。
(2)《中医药法》。《中医药法》于2016年12月25日发布,自2017年7月1日起施行。往前追溯,大体有十几年的时间一直在起草。
这个《中医药法》之所以诞生得如此艰难,是因为这期间遇到了很多细节问题。即使在今天,一些内容至今也没有完全执行。比如说要实施中药的备案制度。这种备案制度是全球的。除了中国之外,大多数国家对中药或者说天然药物都是这种制度。包括美国,欧洲如意大利、西班牙,还有南美都是这样的制度。说我们自己限制中药饮片的备案也不对,因为《中医药法》说要执行中药饮片的备案制。这个法律一直在修订。这个文件代表的是国家发展中医药的最新动态和方向。这里面的内容是我们的重要依据。
(3)党中央国务院发布的《健康中国2030健康规划纲要》。
(4) 国家中药管理局办公室发布的《中医养生保健服务规范》。
以上四个文件作为《指南》编制工作中的法律依据。我们的标准是按照国际化对接。我们依据的是中国的四个法律规范。
四、在技术层面上的国际化
之所以要制定行业规范,是因为不规范的行业操作盛行。我们常常看到一些人在接受中医治疗同时接受西医的评断。西医的错误指导,中医无所适从。这就是中医缺少国际化的结果。
中医行业的国际化,就糖尿病领域而言,就是大胆地吸收现代医学的研究成果,国际上知名糖尿病协会公布的指南,国家级糖尿病协会 -中华医学会糖尿病分会编制的《中国2型糖尿病防治指南》。这样一来,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我们对糖尿病治疗或调理的基本原则或者目标一致。只不过为达到这一目标所采用的手段有差别,效果不同而已。
中医应该有勇气和气度容纳现代医学的有利于健康的最新观点。这当然不是无条件的盲目接受。特别要注意的是,西医的医学观点是变动的。比如血糖和健康的关系,血糖诊断标准、血糖控制标准等,随着大型糖尿病试验等的结果发表,发生了一些根本性的改变。
把健康人的血糖参考标准等同于血糖控制标准的观点,在十几年前被看作是科学的主流观点,但是2008年之后已经是公认的导致死亡率上升的重要因素。所以,一个医生或健康管理者,坚持过时的医疗观点,可能就是过失杀人。一个坚持这种观点的执法监督人员,更会带来舆论的混乱和大众的焦虑。
所以,时刻关注行业的操作规范,各种国家级的指南,是时代的要求,更与人民健康福祉紧密相关。
作为一名中医、中医相关的健康管理者,首先要关注技术的继承,同时也要关注时代的发展。这也是我们这次长春中医药大学培训 - 非遗技术与健康管理培训班的精神所在。
4.1不规范的行业操作案例-血糖控制范围
4.1.1 血糖参考范围与控制范围的混淆
现在从很多医院那里都可看到检验报告单上写的血糖参考范围:3.9 mmol/L - 6.1 mmol/L。
最近有一个患者通过别人来咨询我:医生告诉这个患者说血糖的控制标准就是3.9 - 6.1mmol/L。这个患者本身是多种并发症,身体健康状况非常差。但是我们国家一线的糖尿病医生告诉这位患者说:你空腹血糖7mmol/L多,有严重问题;你要降到3.9 - 6.1mmol/L。
显然,医生的这个指导是非常不规范的。
中华医学会糖尿病分会编制《中国2型糖尿病防治指南》2013版的原文:但在糖尿病病程较长、年龄较大,并具有多个心血管危险因素或已经发生过心血管病变的人群中,采用强化血糖控制的措施不能减少心血管疾病和死亡发生的风险。
4.1.2 严控血糖带来的严重风险
《中国2型糖尿病防治指南》2013版明确指出:采用强化血糖控制的措施并不能降低心血管疾病和死亡发生的风险。
首先,当《指南》明确指出是一个无效的治疗时,在行业操作中就不应该执行。其次,不仅是无效,而且是增加全因死亡。
ACCORD研究
ACCORD研究是由美国国立心肺及血液研究院(NHLBI)发起的大规模临床试验。研究方法是把患有心血管疾病的2型糖尿病患者约1万人随机分为两组:标准血糖控制组-患者的糖化血红蛋白要控制在7.0%〜7.9%,严格血糖控制组患者的糖化血红蛋白(HbA1c)要严格控制在6%以下。经过对观察结果仔细分析后发现:严格控制血糖组的患者的死亡率比标准控制血糖组的患者的死亡率明显增高,相对死亡风险增加22%。
ACCORD研究通过对约1万人的观察,得出的结论是强化血糖控制与全因死亡增加的风险相关。说得再浅白一点,就是血糖强化控制之后就会死得快,死亡的比例就会更高。
什么是强化血糖控制?
ACCORD研究中 强化血糖控制(糖化血红蛋白<6%),NICESUGAR研究中,严格控制血糖组(4.5-6.0mmol/L)。
这两项著名的糖尿病大规模临床观察都表明,严控血糖,死亡明显增加。
但是,中华医学会推荐的标准明确写着的原则 -强化血糖控制与全因死亡风险的增加相关,到现在现在已经6年了。这样一个全世界共识的标准。但是在今天,还有很多消费者、很多医生、很多行业管理者、监督者,在他们的心目中,就是要把血糖强行控制在3.9-6.0mmol/L。
曾经,现代医学认为只要把血糖控制在健康人水平, 糖尿病人就是健康了。但这样的认知已经在无数人丧失健康和生命之后,已经产生了颠覆 -认为这样强行控制血糖的做法是错误的甚至是致命的。
4.2如何避免良好的愿望与不利的后果
和健康行业相关的大部分人,患者、医生、健康管理人员、行业管理者、执法者,心里都有一个善良的愿望:让糖尿病人活得更好一些,活得时间更长一些,并发症推迟一点等。我们的善良愿望是一样的。
我们是一直在关注全世界糖尿病医学进展的一群人,并一直积极为糖尿病人寻找办法,希望能让更多人更健康一些。但是我们看到,现实中不同的人可能采取完全不同的态度和方法,这里面确实有些是彼此不相容的。特别是,
如果行业管理者和执法者心目中也存在荒谬的观念,不尊重那些认认真真去寻求正确知识正确做法的人。。。这是我们最大的社会伦理问题,最大的医学伦理问题。
执法人员可能说你们的治疗方案是中医,但是没有强行降低血糖,是错误的违法的。我们要有一部中医营养指南-行业行为标准来进行沟通交流,告诉他们-我们有国际化的中医营养指南。这就是我们所做的工作。
让大家回归到内心的初始愿望,就是站在患者的角度去想问题。这是非常重要的。
4.3.1 商业医学确实广泛存在
ACCORD研究是由美国国立心肺及血液研究院(NHLBI)发起的大规模临床试验的。研究方法是把患有心血管疾病的2型糖尿病患者约1万人随机分为两组:标准血糖控制组-患者的糖化血红蛋白要控制在7.0%〜7.9%,严格血糖控制组患者的糖化血红蛋白(HbA1c)要严格控制在6%以下。2008年1月发表在美国糖尿病协会ADA年会的报告上的结果:严格控制血糖组的患者的死亡率比标准控制血糖组的患者的死亡率明显增高,相对死亡风险增加22%。这个研究说明:强行控制血糖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出于医学伦理的考虑,考虑到患者的安全性,他们在观察三年半之后中止了这项研究,而原计划的观察期间为五年。假如再观察下去死亡率会更高。由美国国立心肺及血液病研究院进行的这个研究是没有商业支持的研究。
ACCORD研究,是获得美国国家的财政支持来研究这个项目。研究者发布他们的成果说本次研究是糖尿病研究领域中第一次不接受商业公司策划的独立的研究。这的确令人震撼。
4.3.2 正确认识商业医学的价值和作用
西方是存在商业医学、商业策划医学研究的。这是西方都承认的事实。客观来说,现代医学知识中的绝大多数是在商业医学推动下产生的。它创造了很多知识,并且也让我知道了很多我没有时间没有能力看到的医学现象。因此,我对商业医学存有敬意。
但从另一方面讲,知识既然是在商业策划下创造出来的,它与事实是否一致就不一定。这个是我们每一个学习知识的人都应该知道的。
商业医学,一方面可以成为在商业支持下的医学,另一方面也可能转变为以医学为手段的商业。是治病救人还是追逐利润,可以不矛盾,但是不要走偏。走偏就可能出现为了钱而害命的情况。这是我们所有的从业人员都应该谨慎思考的。
4.4.1 正确方法也不能保证无意外 (举例)如果别人问我说:你建议把血糖放宽一点之后,我要是死了怎么办?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1)研究统计表明,如果你不放宽血糖,出现健康损害和死亡的风险更高。但不是你一定会死。 (2)根据我的个人经验和患者的反馈,完全使用我的方法康复的和部分使用我的办法康复的都有,他们对我表达感谢。如果您采用放宽血糖,您健康得到更好的维护和改善的几率会更高。但不能绝对保证您一定改善和恢复。 (3)无论有无糖尿病,都可能突然出现健康问题,包括但不限于心梗,脑中风等。采用正确的方法只是降低了发生意外的机会而已,而不能绝对避免。更何况,还可能遇到其他突发事件,如生气导致血管崩裂的案例我们也遇到过。 4.4.2 医疗纠纷无法绝对避免 一个从业医生,每天想着怎么解除人们的痛苦。但不是所有的善意都会得到善良的回应。 有的时候,疾病已经好了,但还有抱怨和不满。因为他们花钱了;他们觉得好得没有预想得快,等等。更何况,有时意外再所难免。人们在痛苦之余,把情绪的发泄转移到服务人员身上。 我们说,99%的人是善良的,但只有1%的人不满,医患矛盾就可能发生。 4.4.3 《指南》利于沟通交流和责任判定 很多患者去求助于已经被医学证明是错误的方法时,认为自己的病反正也治不好,治疗过程中加重也是正常的。即使是错误的方法,他自己不认为是错误的,心安理得就没有冲突。 反之,如果正确的方法患者不接受,他的要求就不一样了。比如说,患者说:我是不是按照你的方法,下一步并发症就不会有了?我用你这个方法下一步血糖一定平稳,我未来10年不死吗?人的寿命谁也无法预知。把这个人类所不能达到的标准来要求你,是胡搅蛮缠。也许有人会痛快地答应你的需求。其实他们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 《指南》就是告诉你这样真实的情况。一方面告诉你主流的医学共识和方法,另一方面在产生意见分歧或纠纷时,双方都可以《指南》为依据,来主张自己的意见。这就是行业规范的意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