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学在今天遭到的质疑是非常广泛的,我看到聂文涛先生在网上不断试图用理论和疗效来证明中医学的价值。聂先生是中医的实践家,不断用临床突破来证实自己的观点。聂先生更是用这些实践不断坚定自己的信念。
他对很多问题的回答,不是单*雄辩的才能所能达到的。应该是凭借对中医的信仰和精诚,否则不会有那么精彩。这里我把聂先生对一些问题的回答整理在一起,与大家共同欣赏。
一、五与二比,谁多?
石万嗔:中国当今的绝大多数哲学家都认为,把世界都归到五行这样简单是可笑的。连一些著名中医也说五行理论不能完全反应人体的复杂性。这是对中医基础哲学的根本质疑,先生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聂文涛:那么请问他们是2多,还是5多?他们知道吗?
石万嗔:推想他们当然知道了,否则怎么会有高级职称呢?
聂文涛:他们相信可以用矛盾论来解说世界,相信一切都能用二个方面来正确理解。但是当用五个方面来理解的时候,他们却觉得五个方面太少了,用这五方面来理解复杂的世界是可笑的。有高级职称不代表能够知道“五多于二”的道理,我从他们古怪的提问中看出他们经常搞不清五和二谁多。
二、能够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说明中医是不科学的?
石万嗔:我知道你可以通过临床效果,证明中医存在的价值。这一点表面上似乎是有道理,但仍然会受到质疑。疗效不等于科学。方舟子就说过这样的话,很有名。
聂文涛:我也说过,科学如果不能解决问题,我们要这样的科学干什么?
石万嗔:一个事实是现代医学飞速发展,而中医的进步却相对缓慢。科学的东西都是不断进步的。
聂文涛:一百多年前,第一个现代药物阿斯匹林问世,当时的西方医生都使用这一种药物。微生物学的发展,有时西方医生相信所有的疾病都是微生物引起的,于是所有的治疗都围绕杀菌这一渠道。第一个皮质激素类药物可的松问世,西方医学界相信类风湿以及很多难以解决的炎症从此彻底解决了。不断进步的根本原因,正是疗效的站不住脚。中医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也就似乎说明了它的“不科学”。这种疗效确切的“不科学",正式鼓励我坚持把学问做下去的动力。
三、一种药物经常被用来治疗多种疾病,科学吗?
石万嗔:现代的很多中成药广告,都是一种药物能治疗很多疾病。很多人都对这一现象发出质疑,您如何看这一问题?
聂文涛:西医治疗肾炎的时候用抗生素;治疗肠炎的时候用抗生素;治疗结核的时候用抗生素;治疗咽喉炎的时候用抗生素……一种药物治疗多种疾病,原来是批评西医的。我小的时候,医院的一位西医就被当地老百姓戏称为“镇痛片大夫”,是说她只会用青霉素和镇痛片。
石万嗔:现在可是用来批评中医药的。为什么呢?
聂文涛:主要是面对很多疾病的无力解决,现代科学界推出了光学技术、电学技术、磁疗技术、基因技术、纳米技术等等。这些层出不穷的技术,翻新得很快,疗效经常差得让人感到难以接受。正像方舟子夸耀的那样:能够不断发现错误和幼稚,因而是科学的。相比之下,中医药反而受到了一药治多病的批评。
四、医院的主要收入依*西医,如何看待这种现实?
石万嗔:一个不容怀疑的事实,医院的主要收入依*西医。如何看待这样的事实?
聂文涛:是这样。治疗同样的一个病,我所在城市三家医院的西医治疗费用往往超过我治愈的费用10倍、20倍甚至更多。显然,医生的高收入主要来自西医。不过很多中医也注意到了这种情况,正在努力改变:治疗肝炎、肾炎等等,只要能用冬虫夏草的一定要用。只可惜虎骨、犀牛角都被禁止使用了。可是,医疗费用高也成了值得夸耀的事吗?
石万嗔:我说的是医疗消费倾向,也就是患者就医倾向。这是否代表技术的兴衰呢?
聂文涛:这与社会舆论诱导有很大关系。近十几年,本地有病到教会祈祷的人数明显增加,而医院就医人数还基本恒定在原来的水平。这也并不说明祷告的技术有什么突破,也是一种社会诱导。
石万嗔:我们的主要媒体应该做得更好一些吧?
聂文涛:媒体向来喜欢报道稀奇古怪的东西,中外都是这样。媚俗和哗众取宠,正在改变着世界。啊,失言。我不是说媒体有问题,我是说单*媒体是不行的。
五、五十年来中医的进步让人满意吗?
石万嗔:现代健康理论不断发展,应该说使人类对未来充满信心。中医的进步也令人满意吗?这可是质疑中医的最常见问题。
聂文涛:我只用了三个月的业余时间,运用中医原理对当今世界热门的健康理论进行了分析。这包括平衡理论、成瘾理论、肥胖理论、应激理论、营养理论,我想是明显的发展和修正了这些理论。我看不出现代健康理论的这些发展超越了中医的水平。
石万嗔:你说的是《中西健康心理模型的解析》。我反复阅读过几次,应该说生活在和聂老师同一年代,如果没读过您的《中西健康心理模型的解析》和《从糖尿病解析生命的阵势》,那应该是很遗憾的事情。但是我仍然有中医进步缓慢的感觉。对五十年的进步不是很满意。
聂文涛:我们只要注意一下现在的西医学教科书,我们就会发现对所有疾病的最新进展都不是来自中国。这应该是非常让人惊讶的事:人口最多,拥有最多的临床机会和国家的巨额投入。西医五十年来的成果如此,如果中医在同样科技体制下取得让人满意的进步,反倒让不能理解了。所以五十年来中医的进步就应该这个样子。
石万嗔:也就是说,西医的进步与中国的西医关系不大,中医进步缓慢理所当然。这就是您说的科技大跃进吧。
聂文涛:我说的科技大跃进是近些年的学术风气。不是仅仅针对中医的。
六、中医经常把简单的问题搞复杂化,这样好吗?
石万嗔:研究过现在中西医结合教科书的人,一定会注意到中医往往把一个简单的疾病,搞的特别复杂。您如何评价这种事情?
聂文涛:不同的个体面对同一种情况会做出不同的反应,这是因为生命本身就是复杂的。重视这种复杂情况,还是忽视这种复杂情况,哪一种主张更好一些,还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石万嗔:根据您所说,中医受到的批评很多都是毫无根据的。
聂文涛:实际上批评中医的人还提出了另一个命题,那就是中医把复杂的疾病简单化了。不管什么病,只要来辩证。可见,复杂化也不对,简单化也不对,疗效好也不对,疗效差也不对,费用高也不对,费用低也不对……把中医受到的质疑放到一块,就会看到这些言论自相矛盾。
七、一个崇尚古代的学科,如何能适应未来?
石万嗔:中医界流行的最高标准是古代名医的论述,以至于在中医要求治疗“非典”的时候,有人质质疑说:从来没听说过中医能治疗“非典”。
聂文涛:当时我在网上公开反驳说,也没听说过西医以前能治疗“非典”,那么谁也不要给患者治疗了?
石万嗔:我看过您的这种反驳。也支持这种反驳。但是我要说的是另一个问题,就是中医以古人为准的问题。
聂文涛:我听说神农是因为尝百草中毒而逝的,他有为完成的事业——寻找更多的药物和毒药的解药。我还听说黄帝嘱咐后人,“阴阳者,数之可十,推之可百;数之可千,推之可万”,以告诫可以不断发现新的数据,解决新的问题。我还听说,追求天道的君子应该“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古人唯恐有没有弄清楚的事物中蕴含着自己所不知道的真理;我听说古人仰观附察,不轻言自己心中的推测。古人如果明显是正确的东西,为什么一定要背离呢?
石万嗔:那么聂老师觉得中医从哪些方面还可以快速发展呢?
聂文涛:我在《从糖尿病解析生命的阵势》第五章中已经说过了,很多很多,多得一时作不完。
石万嗔:您最近还准备做那些学术工作?能否透漏一点。
聂文涛:图书出版太昂贵了,如果我放弃中医去卖书又不值得。国家如果能在相关方面有一些改进,或者在我的学术工作上有一点支持,甚至取消一切支持还一个自由个竞争环境,我会认真做下去,甚至会组织人做下去。现在准备放弃了。
石万嗔:您都放弃学术了,中医还会有人热衷于此吗?
聂文涛:有很多人比我有才华的。还会有很多人因为善于争取国家资金而热衷于此,中医会有好的未来的。让我们一起对着自己的内心祷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