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许多人来说，糖尿病并不陌生，它被称作现代疾病中的第二杀手，其对人体的危害仅次于癌症。于是，很多专家、商家都把目光集中在了糖尿病的预防和治疗上，控制主食、注射胰岛素等形形色色的方案也一一被热捧起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糖尿病争论似乎一夜之间就成了最为抢座的健康话题。但是，说来说去，论来论去，始终没有一种方法可以有效地阻止糖尿病的蔓延，甚至有些结果会让更多的糖尿病患者感到困惑。直到他的出现，执业中医师聂文涛，一位影响力很大的植物药研究者，他从全新的角度，阐述了他对糖尿病防治的理解，打破了糖尿病不可康复的魔咒……

——访上海聂氏实业发展有限公司执行董事、执业中医师聂文涛
　　本报记者 耿 倩
　　大事件 大影响
　　记者：您作为一名多年研究糖尿病的专家，如何看待糖尿病防治的现状。
　　聂文涛：我先简单陈述几个影响今天糖尿病观念、预防、治疗的重大事件。第一个事件：1797年，英国医生约翰劳勒在对他的患者进行尿的观察时发现，他的患者一吃面包之类的谷物，尿糖就增多，于是他就得出了“谷物会使尿糖增多”的结论。从此，全世界糖尿病患者就产生了一种对谷物的恐慌，认为糖尿病是吃粮食造成的。第二个事件：1921年加拿大的一位医生班廷，在狗的身上发现胰岛素，并且回注到切除胰岛的狗的身上的时候，发现糖尿病狗的症状有所缓解。1923年班廷获得了诺贝尔医学奖。之后，几乎所有人都相信糖尿病就是胰岛素分泌不足所致。直到1988年，这个结论才发生了翻天覆地地变化。这就是第三个事件：1988年，在美国糖尿病协会年会上，著名的内分泌专家Reaven发表了一个他的观测结果，那就是在多数糖尿病患者身上，不但是胰岛素没有减少，而且胰岛素增多，这就是所谓的高胰岛素血症。高胰岛素血症和高血糖并存这种现象被发现以后，在全世界引起了很大震动，以致后来产生了很多全新的关于糖尿病的医学概念。比如，医学界不再把糖尿病分成胰岛素依赖型和非依赖型，而是把符合原来观点的那种胰岛素分泌不足的糖尿病，叫做1型糖尿病。把发病时胰岛素分泌增多的那种糖尿病，叫做2型糖尿病。如今，很多糖尿病患者显然是2型糖尿病患者，属胰岛素分泌增多，而不是不足，但因为受传统观念和治疗理念的影响，却还停留在注射胰岛素治疗上，那岂非越走越远。
　　记者：现在都用血糖指标来诊断是否患上了糖尿病，到底是尿里有糖是糖尿病，还是血里有糖是糖尿病，还是两者兼有是之？
　　聂文涛：糖尿病这个概念来源于1797年的那个事件，主要因为在尿里有糖。后来为什么医学界不再以尿糖为诊断标准，是因为后来的几个事件，使糖尿病的内涵发生了变化，虽然现在还称之为糖尿病，但是，诊断标准已经不再是尿里有没有糖了。血糖的诊断标准出来后，尿糖的标准就不再是强性标准了。如今，血糖的诊断标准也出现了偏颇。这就是有的人血糖升高不难受，而有的人血糖升高一点就很难受，有的人是有糖尿病体征没有高血糖，有的人是有高血糖却没有“三多一少”症状，面对这些问题，后来又有了一个标准，就是糖化血红蛋白标准。很多医学专家认为，糖化血红蛋白更能反映一阶段血糖变化，尿糖标准至此彻底被否定了。
　　记者：尿糖究竟反应的是一种什么情况？
　　聂文涛：尿糖可以辩证的来判断身体的好坏。实际上，人体尿糖增多有时是好事，有时是坏事。因为，当一个患者血糖急剧升高时，尿糖往往是阴性，当血糖不再升高，尿糖出来了，尿糖一旦出来，就意味着一段时间后很可能血糖就要回落，所以，尿糖增多有时代表情况好转。所以，用尿糖是不能反映疾病好坏的。
　　记者：有些人说中医理论里没有“糖尿病”这个概念，何谈防治，您怎么看这个问题。
　　聂文涛：前几年有人批评中医，说中医里都没有糖尿病这个概念，还怎么治疗糖尿病呢？我可以很负责地说，糖尿病就是一个错误的概念，而消渴症才是这种疾病正确的概念。为什么这么说呢？前面我也提到了，糖尿病已经不是200多年前时人们认识的那种“尿里有糖没糖”的概念了，而如今糖尿病患者最明显的体征仍然是一种高消耗状态，如吃得多、喝得多、尿得多、还消瘦，这种“三多一少”症状的描述，与我国古代中医里记载的“消渴症”症状一致，所以说，我们的老祖宗已经为这种病取了名字，做了定义，只不过现代医学又给这种疾病取了另外一个名字而已。
　　大颠覆 大冒险
　　记者：让糖尿病患者放开主食，您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太大胆了些？
　　聂文涛：提出让糖尿病患者放开主食，不是我拍脑袋想出来的。我也是经过多年临床实践，在现代中医名家的点拨、并在中国古代医学理论的支持下才摸索出的一个颠覆性主张。那是2008年，吉林省卫生厅面向县级医院进行技术再教育，很多同行希望我能讲讲糖尿病的事情，为了给这次讲座提供数据，我集中3个月观察了57位患者，从限制主食，到放开主食，观察每位患者半个月的血糖变化。放开前5天，所有患者血糖微微升高，15天后，大部分患者血糖普遍优于当初限制主食的水平。因此，我联想到了体育运动与疲劳综合症，如果一个疲劳人锻炼5分钟或半个小时以后，可能会更加疲劳，但如果坚持锻炼一个月、两个月之后，他的疲劳就会明显见好，甚至会解除疲劳综合症。人体的很多功能性的东西都有这种相似之处，那么这条先升后降的血糖变化曲线，证实了中国古代名医对消渴症使用粮食治疗的正确。
　　记者：能再详细地给我们分析一下谷物如何在补充糖的同时起到降糖的作用吗？
　　聂文涛：糖尿病、尤其是2型糖尿病患者，真正发病的原因有很多种说法，现在越来越倾向于：认为谷物摄取不足、所导致的人体处理碳水化合物能力衰退造成的。很多人刚听到这种说法都觉得很奇怪——吃粮食不是补充糖吗？怎么还降糖了呢？吃粮食是补充糖，正是因为吃粮食补充糖，身体遗传下来处理糖的能力才得以发挥，这就像一个人要想保持运动能力，就必须不断通过运动消耗体力，所以一个从来不消耗体力的人，就必然体力衰退，这就是自然界最普遍的“用进废退”规律。当人长期不食用粮食，或者粮食食用的份额小的话，那遗传下来处理糖的能力就得不到发挥，这种情况持续5年、10年，就会有相当一部分人，由于处理血糖能力的衰退，当出现应急性血糖升高的情况时，就可能出现长期的血糖升高，2型糖尿病也就此发生了。所以，中国古代，无论是李时珍时代、还是孙思邈时期，所有的记录文献上，关于粮食的调效都有主消渴、治消渴的相关记载，这些都足以证明粮食是用来治疗消渴症的。
　　尤其是在李时珍《本草纲目》中记述的关于糯米粥治疗消渴症的记载，更让人心动。大家都知道，一个糖尿病患者在食用糯米粥后，一个小时之内，血糖会升得很高，可是李时珍为什么还要用糯米粥来治疗消渴症呢？因为，糯米粥进入身体，如果不测血糖，患者感受到的只是糯米粥进入身体而带来的身体的好受、舒适，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个小时后，因糯米粥带来的血糖升高也会自然回落，持续食用糯米粥一段时间之后，即使是食用糯米粥，血糖也不会升得那么高，而且食用糯米粥之后，患者的消渴症状、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糖尿病体征“三多一少”的症状会明显缓解。在李时珍看来，没有了糖尿病体征、没有不健康的状态、身体完全舒适、与正常人无异的这样的情况，就应该是已经治好了消渴症。那么，我们今天通过实际观察之后看到了更精彩的结果：那就是这样长时间的使用粮食之后，可能得到的不只是患者自我感觉完全健康，他的血糖也达到了长期健康血糖的标准。
　　记者：您讲的这些都是理论上的，有患者在您的理论指导下，完全摆脱糖尿病纠缠了吗？
　　聂文涛：我之所以敢大胆提出谷物对糖尿病有好处，首先基于我对中国古代名医们道德和人格的信任，我相信像李时珍这样医生是不会在他的著作中说谎的，所以我看到李时珍用各种粮食来治疗消渴症的相关记载时，就深深被打动了。1996年，我开始向我的老师、时任吉林省卫生厅副厅长兼中医药管理局局长的王耀廷提出了这个治疗方案，在老师的鼓励下，我开始了更为艰难的探索。要想让大家明白粮食在治疗糖尿病中的作用，光把那些古代名医的理论搬出来是不行的，而我又没有十分的把握保证患者在食用粮食后一定不会带来伤害，因为从约翰劳勒以来，200多年医学教育以及我学到的现代医学教育都让我没有这样的勇气，直到2005年，一位患者在使用了我的方法后，其糖尿病及并发症症状完全消失，才给了我足够的信心，让我走上了这条特殊的糖尿病防治之路。经过近几年的实践，我更加坚信，这条路行得通。
　　大尝试 大收获
　　记者：您常说“糖尿病患者不一定要将血糖标准控制在正常水平，高一些、低一些，只要患者觉得舒服就好。”对于您的这种说法，我们应该怎么去理解？
　　聂文涛：在糖尿病防治上，我们常常会遇到两个词，一个是“康复”，一个是“控制”。作为糖尿病康复的指标，一定是你的血糖恢复到正常状态，而且能够长时间保持正常血糖水平，这才叫康复。这种结果是最好的，但也是最难达到的。接下来的我们要做的就是“控制”。很多医院都在极力告诫糖尿病患者，一定要将血糖控制在标准范围内，否则就会怎样怎样。而我不这样认为，我觉得糖尿病控制不一定要将血糖指标控制在正常水平，控制的目的，在于有利于糖尿病康复、在于能够保护糖尿病患者的健康，控制的水平应该是最大限度地减少并发症和死亡的风险，同时有利于糖尿病康复的这样的标准。
　　记者：什么样的标准才是有利于糖尿病康复的标准呢？
　　聂文涛： 2009年3月，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公布了一个结果，他们还给这个结果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好糖”。结果说：经过调查发现，空腹血糖控制在7.8mmol/L～10 mmol/L之间，最有利于保护患者健康。这是调查的结果，如果真正对每个患者进行“控制”之时，是很难把握的。所以多年来我一直倡导糖尿病患者控制的标准最好是空腹7mmol/L ～12mmol/L之间，两边放开一点，这样的情况第一对多数人来说身体不难受，舒服，第二血糖稍微高出健康的水平之后，人体所引发的生理运动是如何降低血糖的生理活动，如果控制在正常或稍下水平，就要研究如何提升人体血糖。在临床上，我们经常可以看到糖尿病患者的血糖被降到正常水平时，他们发生的那种难受、那种心慌、无力、出汗、饥饿，和低血糖症状一样，血糖还没有达到所谓低血糖标准时，就出现了低血糖症状和低血糖伤害，我们称之为相对低血糖，此时，我们要避免的不只是低血糖还有相对低血糖。所以，把血糖控制在高出健康标准一点，最有利于促进糖尿病康复，又有利于保护糖尿病患者的健康。
　　记者：我们平日里在医院检验报告中看到的3.9 mmol/L～6.1 mmol/L的血糖标准，是一种什么标准？
　　聂文涛：对于这个标准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在我的印象中我国确实没有一个权威机构门出台过这个标准。国际上通用的也是1997年美国糖尿病学会公布的一个诊断标准，说50岁以下的人，空腹血糖7mmol/L以上，餐后11.14mmol/L以上，就考虑是高血糖，但也不能以一次诊断的标准作为高血糖诊断标准。次年，世界卫生组织向全世界推荐了这个诊断标准。在我们国家，大概是2006年，中华医学会糖尿病开会时有位教授提出说：美国人提出了6.1mmol/L为高血糖警戒标准，血糖高于这个标准的人群就需要提前注意了，随后，这个标准就出现在我国各大医院的诊断标准中，但至今没有权威机构对此表示意见。从科学的角度说，这个标准非常不严谨。
　　记者：血糖高了，是不是就意味着一定要赶紧降糖，不降不行、不药不行？
　　聂文涛：不是。健康人完全可以出现血糖升高。而这种血糖升高与糖尿病无关，是身体正常的保护性反应，在这种状态下，绝对不能随便降糖、随便使用降糖药。比如说，过量运动之后出现的血糖升高，它是对过量运动之后的身体修复所产生的血糖升高，是抵御疲劳的，这样的血糖升高一般是在24小时之内就会回落到正常水平，不能够乱降。还有像醉酒后的血糖升高，恰恰是帮助恢复体质、帮助修复酒精伤害的，这样的血糖升高一般在2到5天后就可恢复正常。此外，在我们生活中还有一些非常常见的血糖升高，比如说，感冒高热肺内感染治愈后，会有一部分人血糖升高，这样的血糖升高可以持续15天~25天，就会自动平复，这时如果乱用降糖药，就可能导致几个月甚至一年血糖不平，还有例如慢性炎症、感染，糖尿病并发症刺激，这些情况下的血糖升高如果是伴随着并发症的好转而且没有糖尿病体征，我们也认为那是帮助战胜疾病的，这样的血糖升高往往要几个月之后才能自然回落，如果此时强行降糖，我们会发现患者的健康状况会更加不好。